時間約在早上4點,包括我在內的五個人,從台北叫了車出發前往桃園機場。那天最終目的地,是位於東南亞的新加坡。
「……我們是不是太早到了?」到了機場以後才發現,發現距離check-in時間還有一個小時,我們太早出發了。算一算,總共還要再撐過8小時,我們才會抵達新加坡。
走到機場戶外抽菸區,天色近乎還是黑的。除了我以外,剩下的四位分別是LÜCY和她的樂手。樂手三人叼起了菸,LÜCY則是一個人坐在地上,說她前陣子剛把菸戒掉了。
她一邊發呆,一邊偶爾說一兩句話。後來我發現,就算是平常和她聊天的時候,也都是簡短一兩句就結束的。
人生的第二次出國:新加坡
這一趟,LÜCY即將飛往新加坡參加「ASEAN Music Showcase Festival」(AMS),而我的任務,是受主辦單位的委派,接待LÜCY和樂團在活動現場的一切安排。
AMS是一場專注於產業媒合的音樂節,若放在台灣的話,性質大概就如同「貴人散步音樂節」。表演者在演出結束後,並不會從舞台消失,而是到台下與產業甚至聽眾們一起交流。這是與一般商業音樂節的最大不同。
這一次在AMS,演出陣容主要都來自東南亞國家,而在台灣文化部的推動之下,
也從台灣邀請了LÜCY、I Mean Us、緩緩三個樂團參與。某個層面上,也顯示台灣音樂在國外的成長。
才和LÜCY第一次見面,就要飛往這位於赤道的國家,不管是對於第一次參加國際音樂節的我,還是第二次出國的LÜCY,感受上都非常新鮮——到底在接下來三天,會有什麼發生?
人生的第二場演出,就爆滿
自從一年前,LÜCY發布了一部10分鐘的live session影片後,她的名字開始在台灣獨立音樂圈掀起討論,且聲量高居不下,成為現場演出的票房保證。印象深刻的是,第一次看到LÜCY,是我在貴人散步排了半小時的隊,但最終,只看到她演出的最後10分鐘。
她的音樂生涯發展迅速,最近,先是她的黑膠專輯售罄,再來是前往西班牙的Primavera音樂節演出,然後在Taiwan Beats《unmute》特刊上成為首個封面人物……
這一次,站上東南亞的舞台,又是另一個里程碑的成就。
終於抵達新加坡後,我們搭上接待車往飯店的反向去,安頓好行李,吃了午餐,再跟著活動巴士前往會場。那天晚上,是音樂節的前夕派對,地點在虎豹別墅。在關閉了幾年後重新開放,迎接這場音樂節的到來。
和LÜCY聊到演出這件事,她提到,即使是那場爆滿的貴人散步音樂節,也只不過是她的第二場正式演出。雖自認經驗不多,但背後不言而喻的,是她對舞台的天生掌握度。她也坦言,曾經一次在台北流行音樂中心的演出前,她因為壓力過大而發抖爆哭。
這位女詩人(不是很濕的濕)
但至少,無論從貴人散步,又或是這一次新加坡音樂節來看,身為觀眾的我,都絲毫看不出她在舞台上的恐懼,換言之,是演出的流暢。
第二天是LÜCY的演出日。演出時,室內的觀眾席擠滿了人,甚至還來了幾位台灣觀眾,每一首歌結束和開始時,歡呼聲都衝到了天花板。而當下還發生了一段只有我能理解的事。
那天下午,她跟我說她自己喜歡讀英文詩,因為那樣子的話,寫出來的歌詞比較有「文藝感」。那句話說完之後,她自己笑。沒想到當晚在台上演唱〈Poetess〉(即女詩人)時,
她開場介紹說:「不是很濕的濕,是女詩人的詩。」
這下子,換我在台下自己笑。
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成為什麼樣的「音樂人」
要形容LÜCY的話,用舉出哪個音樂人來描述她的相像大概不適用,而我也相信,她會抗拒這樣的標籤,因為她從頭到尾並沒有想過要成為什麼樣的「歌手」,更準確來說——是怎麼樣的「音樂人」。
但和她相處後的那幾天後,我卻不時將她和YouTube裡的Emma Chamberlain、Nailea Devora做聯想。在20歲左右的年紀,因為超乎同齡人的生活感受,進而開始在各國遊走。
不同的是,她們記錄的方式是vlog,而LÜCY用的是音樂。
如果說《Emily in Paris》是Emily以青春視角,獨自一人前往異鄉接受各種挑戰,最終讓自己成長的故事;那麼LÜCY在這一趟的新加坡之旅,某個程度下,是劇情的「精簡亞洲版」。
因為抽過的菸而寫下〈Rollin〉、因為喜歡讀英文詩而寫下〈Poetess〉、因為和外婆的相處而寫下〈Isahini〉……她一直都細膩地在感受生活。她說,自己手機裡還存了上百首的demo,那都是生活中的瑣碎時刻發生的。
這一趟旅程結束後,回歸普通聽眾的我,只更期待她接下來的聲音。